何浩

摘要：我国的税务教育始于新中国成立之时，回首往昔，中国的税务教育经过了初创、发展、转型、完善四个不同的阶段。如今我国的税务教育本身也取得了许多重要成果，广大税务教育工作者在党的教育方针指引下坚持发展，不仅使我国的税务教育事业走出了一条从无到有的发展之路，还逐步推动形成了具有中国特色的税务教育模式和体系，为我国的社会主义建设事业做出了重要贡献。在新冠疫情尚未完全结束的当下，教育体系深受其冲击，税务教育也不可避免地来到了改革的十字路口。在后疫情时代，线上线下相结合的模式必将成为主流的教育教学方式,我们需要总结过去的经验教训，积极探索，这对于促进我国税务教育事业的发展，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关键词：后疫情时代 线上线下教学融合  税务教育  人才培养

一、中国税务教育的发展历程

与西方国家的税务教育体系不同，中国的税务教育，是在新中国成立之后，根据我国在不同历史发展阶段的实际需要，按照专业化人才培养的目标与要求建立和发展起来的。

1.税务教育的初创期（1949－1977）

一般认为，税收是随着国家的产生而产生，随着国家的发展而发展的。中国也概莫能外，因此新中国刚一成立，培养税务专业人才的工作就提到了国家的议事日程上来。当年11月6日，中央人民政府财政部正式批复华北税务总局，同意成立华北税务学校，这标志着中国税收教育的正式开始。其后华北税务学校经过一系列更名、合并，最终成为中央财经学院，并在财政系下设立了税务专业，招收全日制本科学生。同一时期，东北财政专科学校（东北财经大学前身）、武汉大学法学院经济系等院校也相继开设了税政专业或税务专业。此外，国家成立了中央财政干部学校，设有税务训练班，专门培养在职税务干部。经过上述一系列的发展与调整，初步形成了税务学历教育与职业教育并举的税务教育体系。从1956年之后，我国税务教育的格局变化不大，期间一度陷入了停滞。尽管如此，但这一时期的中国税务教育不仅为国家培养了大批的税务专业人才，而且也为以后40多年我国税务教育事业的发展奠定了基础。

2.税务教育的恢复发展期（1978―1999）

1978年随着中央财政金融学院恢复招生、中国人民大学复校和黑龙江商学院开始招收税务专业学生等，中国的税务教育在经过短暂的恢复期之后，就很快进入了发展期。在这二十多年间，中国的税务教育发展迅速，成果显著。第一，在税务高等教育方面，先后形成了税收专科、本科、硕士和博士等完整健全的学历教育体系，从而为中国的税收事业培育了大批的高级专业人才。第二，在中等教育方面，仅国家税务总局系统就在全国先后成立了税务中等专科学校24所，另有一些地方政府也先后成立了财政、经济类的专科学校，使得我国的税收中等专业教育日趋成熟。第三，在税务干部在职教育培训方面，国家税务总局和各地方的税务机构都成立了教育中心，负责组织和协调税务干部的教育培育工作；各地方的税务机构更将大量的税务在职干部送到税务中等学校和高等学校进修培训，从而极大地提高了在职税务干部的业务素质和政治素质。第四，在税务社会教育方面，各大部门联合开展税收宣传教育，在全国范围内进行广泛的税收宣传、教育活动，从而为普及税收知识做出来重要的贡献。

3.税务教育的转型期（2000－2009）

随着21世纪的到来，中国市场经济也发生了深刻的变化。相应的，中国的税务教育也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而发生了转型。这主要表现为：第一，税务高等教育实现转型。税务高等教育主要由普通高等学校的财政、税务院系承担；第二，税收中等教育逐步萎缩。随着国家税务总局将所属的中等税务学校转为税务干部培训基地、不再举办税务中等学历教育之后，使得税务中等专业教育逐步萎缩；第三，税务干部在职教育培训不仅得到了强化，而且在培训内容、培训层次、培训方式等方面都得到了大大的加强；第四，税务中介服务人员的教育培训得到了空前的重视。有关协会、咨询公司等机构加大了对税务中介服务人员的教育培训工作，使更多的税务中介服务人员得到了学习和提高；第五，税收社会教育的主题由依法纳税转向了税收与民生，税收社会教育的对象也由普通纳税人转向了中小学学生等。

4.税务教育的完善期（2010年以来）

2010年以来，随着中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发展完善和中国法治国家建设的进一步发展，我国的税务教育事业也进入了完善期。第一，在税务学历教育方面，设立税务硕士专业学位和税收学本科专业，成立税务专业硕士研究生教学教导委员会，另外，经历了部分院校合并,更名, 中央财经大学成立税收教育研究所等之后，税收专业学历教育都得到了进一步的加强；第二，税务干部职业教育体系更加合理，教育内容更加科学。国家税务总局设立了干部教育培训工作联席会议，通过发行相关文件，进一步规范了和深化了税务干部的教育工作，同时还启动了税务领军人才培养计划。另外，经过多年的发展，形成了组织严密、层次分明、结构合理、计划科学、内容完整、管理规范、经费充足的税务干部教育培训体系；第三，税务中介服务教育发展迅速。这一时期，中国注册税务师协会、教育部、汉唐教育集团等加强了对税务师和税务中介服务人员的培育培训；第四，税务社会教育升级换代。在继续加大税收宣传教育活动的同时，近年来，我国的税收宣传教育开始深入到了大中小学课堂。国家税务总局与教育部联合下发了一系列的文件与通知，将推动青少年税收普法教育迈上新的台阶。中国税务出版社、全国各级各类税务机构、中央财经大学税收教育研究所等出版了许多税收知识宣传读物，使得税法知识得到了很大的普及；第五，税务线上教育创新发展。虽然全球新冠肺炎疫情还在扩散蔓延，但中国的疫情防控已经取得了重大战略成果，正在全面恢复正常的生产、生活秩序。疫情给人们的生活按下了暂停键，但教育领域却充分依靠在线教育的科技手段以“停课不停学”做出自己的探索，积极拥抱“互联网+”，融合多平台、多渠道，采取“钉钉”、“腾讯会议”、 “WeLink”等等方式进行在线税收教育，更好的适应后疫情时代“线上＋线下”相结合的混合模式，开辟了税收教育新形式。

二、中国税务教育的成就与经验

中国71年税务教育的发展与探索，不仅为我国培养了大批的税务专业人才，而且也促进了税收知识的普及和全社会依法纳税意识的提高，同时也积累了税务教育的中国经验，从而走出了一条具有中国特色的税务教育之路。

1.始终坚持党对税务教育工作的领导

中国共产党作为执政党，其政治地位决定了中国的税务教育必须坚持党的领导。没有党的领导，就不能保证教育的社会主义方向，教育工作也就不能更好地为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服务。税务教育自然也是在党的领导下进行的。事实上，中国的税务教育只所以能够取得这样的成就，无一不是在党的领导下获得的。不仅税务学历教育、税务人员的职业教育都是在党领导的教育机构和税务机关统一安排下进行的，而且税务中介机构的教育和税务社会教育，也都是在党的领导下，由不同的税务机构和各种社会组织来进行的。因此，党的领导是我国税务教育得以顺利进行的根本保证。

2.形成了完整的税务教育体系

鉴于税务教育受众的广泛性和多样性，因此，统筹安排、合理分工是实现税务教育目的、提高税务教育质量和效益的重要方式。事实上，我国的税务教育之所以能够取得巨大的成就，就是得益于我们经过长期的实践探索形成了完整的教育体系。首先，税务学历教育是由各个高等院校来进行的。各税务、财政和经济院系承担了我国税务学历教育的主要任务，形成了从学士到硕士（也包括税务专业学位）、博士的完整的培养体系，其次，税务干部的在职继续教育主要是在国家税务总局的统一安排下由各级各类的税务机构和专业培训机构来完成的。再次，税务中介服务人员的教育主要是由各行业协会、学会和一些社会教育培训机构来组织完成的。最后，税收社会教育主要是由教育机构、税务机构、新闻传播和宣传机构以及一些社会公益组织来完成的。形成了分工明确、覆盖全面的税务教育体系。

3.建立了科学合理的税务教育制度

制度建设是实现我国税务教育规范化的重要支柱。经过坚持不懈的努力，我国已经形成了比较完备的税务教育体制。在学历教育方面，不仅对学位的课程要求和学术水平作了明确的规定，还对税务高等教育作了许多具体的规定。在税务干部教育方面，国家税务总局先后制定了一系列的办法和决定，从而形成了比较完善的税务干部教育培训的制度。在税务中介服务人员的教育方面，人事部、国家税务总局、中国注册税务师协会等单位先后发布了一系列相关通知和办法。在税收社会教育方面，对当年税收宣传月活动的主题、内容和形式等进行制度化的安排，从而使得我国的税收社会教育有章可循。

4.实现了对教育对象和教育内容的全覆盖

教育对象和教育内容是中国税务教育需要重点解决的问题。经过不断努力，我国已经建立起了全覆盖的税收教育。这包括两个方面：第一方面是教育内容的全覆盖。其中，在学校教育、税务干部教育、税务中介人员的教育培训、社会教育培训等方面，通过多平台，多渠道，多形式的活动和课程，使广大的纳税人都受到了税收知识的教育。第二个方面是教育培训内容的全覆盖。对于广大受教育者不再局限于税收专业知识和专业技能等方面，而且也扩展到了税收对国家的政治、经济、社会、民生的作用与影响等的方面，从而使受教育者也受到了思想政治教育、爱国主义教育、文化知识教育等多方面的教育。

5.丰富了后疫情时代的税收教育手段

经过71年的探索，我国在税务教育领域中已经形成了多种有效的教育手段，除了继续探索和发掘传统的课堂教学和利用电视、报纸、杂志等进行税收宣传教育等的手段外，还充分利用现代数字技术、网络技术、移动技术，通过互联网、无线通信网等渠道以及电脑、手机、数字电视机等终端，通过开发远程网络教育、多媒体教育、税收宣传教育公众号、短视频、APP等形式，向特定的培训对象提供税务教育的内容。特别是面对突如其来的新冠疫情，各级学校和教育机构展开了大规模的“停课不停学，停课不停教”的在线教学实践，堪称“史无前例，世无前例”。我们顶住了此次疫情对于教育教学的巨大压力，不但交出了一份较为满意的答卷，还化危机为契机，此次在线教育理念的“思想启蒙”运动促使全社会达成了大力发展教育信息化，加强在线教育实践，研究和培育的共识，为中国税收教育进行深层次，系统性的变革埋下了伏笔。

三、疫后图新——新时代中国税务教育的反思与展望

陶行知说：“教育只有通过生活中才能产生作用并真正成为教育。”新冠肺炎疫情打乱了我们的生活节奏，但是也给了税务教育一个重新审视未来教育的机会。一次疫情，将教育的问题重新拉回到人们视线中，很多习惯了三尺讲台的老师开始被迫作为“主播”在平台“营业”，而学生也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线上老师和线下家长“双重夹击”，同样，税务教育正经历着新的发展变革。尽管经过71年的发展，中国的税务教育取得了令人注目的成就，但是，由于受到多种因素的制约，我国的税务教育也还存在许多不尽如人意的地方。理性地分析和研究存在的问题与不足，不仅有助于我们对我国的税收教育事业做出客观准确的分析与评价，而且也为未来我国税务教育事业的发展指明了前进的方向。

1.明晰税务教育的目标，转变税务教育的理念

党的十九大标志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已经进入了一个新时代。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不仅是指导我国新时代社会发展的根本指南，而且也为我国新时代税务教育的发展指明了方向。按照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八个明确、十四个坚持”的要求，我国现行的税务教育无论是在总体目标上，还是在教育理念上，都还存在一定的差距。这也表明我们亟需按照新时代党对教育工作的新要求来完善税务教育的总体目标、更新税务教育的基本理念。在总体目标上，我们不仅需要税务教育要为我国的税收管理工作提供各种精通专业知识和技能的人才，而且我们必需要使我们所培养的专业人才首先必须是能够满足我国新时代“四个全面”要求，政治过硬、思想先进、爱党爱国、立场坚定的社会主义事业的建设者。在税务教育的理念上，我们需要牢固树立并切实贯彻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五大发展理念”，在“互联网＋”的背景下，按照现代教育目标与教育方法、教育技术的要求，以开放、包容、共享的精神，积极吸收与引入现代教育的各种新理念、新方法与新手段，从而丰富税务教育的内容与形式，提高税收教育的效果。

2．提高税务教育的科学性、系统性和规范性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教育作为人才培养的重要途径，其科学性、系统性和规范性是保证教育质量、提升教育水平的根本保证。反观我国税务教育的发展可以看到，我国的税务教育在统筹安排方面还存在许多缺陷与不足，从而影响了税务教育的科学性、系统性和规范性。在税务干部教育方面，虽然教育课程、教育方法等有了非常大的发展，但也存在教育内容零散、教育对象分布不均、教育方法不够科学等缺陷。在税务中介人员教育方面，注重对应用性知识的培训而缺少对理论知识的培养等。在税务社会教育方面，税收法制宣传缺少监督与制约，缺乏系统的安排和长期的计划，从而影响了教育的效果。职是之故，未来的税务教育应该按照新时代税务教育工作的总体目标，在全面统筹、合理规划的前提下，围绕着提高教育质量这个根本目标，针对不同的教育对象和教育内容，根据科学性、系统性、规范性的要求来确定教育培训的计划和方案，使我国的税务教育工作能够更加规范、科学和系统。

3.及时更新税务教育的内容，增强税务教育的时代性

新时代的税收教育必须要能够满足新时代的社会需要。然而，我国目前税收教育的内容与新时代的社会需要之间仍然存在的较大的差距。例如，由于税收实行法定原则，故税收活动在本质上一种法律活动，但在我国，税收学仍然被划到了经济学门类，是应用经济学的一个分支。高校税务专业的课程设置也比较侧重于从经济学或管理学的角度去传授相关的知识，而不大重视对税收的法律性质或内在要求的研究与讲述。再如，由于许多从事税务教育培训的教师长于理论知识的掌握与传授，而对于税收实务了解不多，再加上教育培训教材在编写、出版等方面的原因，使我国的税收教育比较注重对基本原理的讲解，而对于税收政策及税收实务的发展变化则介绍不多，从而造成了教学内容与税收实践的脱节，难以满足对人才的需求。又如，现行的税务教育大多传授“硬知识”为主，而不太重视对“软知识”的建构，而没有学会搜索、选择、加工、运用、建构这些能解决现实问题的知识的思维和能力，从而使得无法从网络上纷繁复杂的信息中提取出有用的信息，加工构建出新的知识，不能很好的适应后疫情时代的教育模式，等等。有鉴于此，新时代的税务教育就必须要根据我国当前社会主义法治国家建设和税收活动的法律本质，来重新梳理和安排税务教育的内容，更新税务教育的知识，强化税务教育的针对性和实践性，使税务教育能够紧跟社会发展的现实，满足教育培训的现实需要。

4.拓宽教育渠道，更新教育方式，丰富教育手段

后疫情时代教育的恢复并非只是回到疫情前的常态，而是在反思和吸收疫情前的常态和疫情中非常态的经验教训基础上，重构后疫情时期的教育新常态。后疫情时代，要以这次大规模线上教育演练为契机，推进线上教学的加快发展，构建线上线下同生共融的新常态。线上和线下无疑是当今教学的两大形式，各有优势，也各有缺陷，理想的情况是二者能够有机融合，但这需要一个发展的过程。有学者把这一过程推演为辅助阶段、融合阶段和超越阶段。辅助阶段以线下课堂教学为主，发挥线上教学的辅助作用。融合阶段则强调线上线下教育同时并存，互为补充的混合教学。而超越阶段，是要把互联网作为一种思维和文化，发挥其多样性、个性化、互联互通的优势，实现教育范式从标准化教育向个性化教育、从以教为主向以学为主的转变。线上教育固然有很多优点，但缺陷也很明显，主要体现在其不利于学生人格品行、价值取向和情感态度的正确发展。所以我们必须总结抗疫期间的策略举措，改革既有的教育方式，扫除当下教育体系中的陈习窠臼，从而增强税务教育的灵活性，创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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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工作单位：中国社会科学院大学 ）